【G27】不知何时结束的理想-07
｢...Giotto?」
纲吉再次来到了办公室，但不是出于他本身的意志，而是被Giotto拉著带来这个地方，他很疑惑为何要回到这边来而唤了对方一声。
因为已经到达目的地，对方放开了牵著他的手，他并没有马上回复纲吉，也没有转身，由于是Giotto领著纲吉进来的关系，此时纲吉的视线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办公室内的亮度因没有开灯显得有些不足，即使如此还是能看清周遭事物的轮廓，房间内的光亮都是由从巨大落地窗照射进来的光线所提供，虽然是下午，但因天候不佳导致那点光亮并没有办法为室内提供足够的光源。
纲吉见对方没有回复，想先去开灯，他猜应该是Giotto担心他遇到什么问题去找他，离开时顺手把灯关了，因为对方背对著他不说话加上环境不太明亮，他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Giotto是不是心情不好。
「纲吉，先这样就好了｡」他还没踏出第一步，就听到了Giotto的声音，对方仍然背对著他，他似乎已经知悉自己的想法，在纲吉听来对方的意思应该是要他不要开灯。
「可是这样房间有点暗...」纲吉缓缓回答道，他其实想要开灯，因为灯光能为他带来安全感，不过还是因为Giotto的话停下动作看著他。
「晚点再开灯吧｡」Giotto再次说道，他仍然没有转身。
｢...好｡」纲吉应允，他想Giotto应该有他自己的考量，就算对方平常对自己很好，但他不打算继续唱反调，尤其是那人已经讲了两次，如果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他不保证对方还会好声好气的跟他说，他相信人都有忍耐的限度。
他无法得知Giotto的情绪，因为看不到表情加上对方语调平静，但纲吉认为不是每次都可以透过语气判断别人的感受，他打算等Giotto说下一句话，毕竟是他带自己来这的。
然而过了几秒Giotto还是没说话，纲吉想是不是刚才的问题真的给对方制造了巨大的麻烦，导致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想到这纲吉心里更愧疚了。
见对方转身，纲吉想跟他说这件事情他会自己处理，不想再麻烦他，但再次因为Giotto先说话而把话暂时憋了回去。
｢...抱歉纲吉，我刚刚在想一些事情，希望我方才的举止没让你胡思乱想,」
「对我来说不开灯有助于思考，有时会这样做，就像大部分人睡觉会关灯一样，因为不想受到灯光的干扰｡」Giotto略带歉意地看著纲吉说，像在解释刚才的行为。
「没有！还有刚才的事情还是我自己处理吧，不然总是麻烦你...」纲吉惊慌地摆摆手说，他认为应该感到抱歉的不是Giotto而是他自己，由于不想添加对方的烦恼，最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麻烦｡」Giotto马上回答。
「可是...!」听到回答后纲吉神色紧张地说，想再坚持一下自己的想法，他真的不想再帮Giotto增加工作量了。
「你如果要自己处理，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见纲吉还想说些什么，Giotto反问道。
纲吉闻言后无语，说实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初只是不想造成对方麻烦而提出建议，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而微张的嘴巴慢慢合上，只能用担忧的眼神看著Giotto。
听到Giotto的问题，纲吉开始回想，X手套是在列恩体内形成，属于能够耐死气之炎的材质，而制作的材料...应该也是列恩产生的吧，纲吉想。
请人制作似乎不可行，就算可以，成品的样貌也会跟他所熟悉的不太一样，更何况材料也是问题，他相信这种材质一定不普及或者说找不到，如果有的话之前去路上可能就会看到有人贩售类似的产品，不过很遗憾并没看过，也有可能是因为Giotto有相关资讯，他才会提出帮忙的请求。
对于此刻的纲吉来说，X手套只存在于他的意念中，或许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他熟悉无比的手套，他现在很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把手套带在身上!！
见纲吉没有说话加上他慌张的神情，Giotto不需要再询问也知道对方内心所想。
「不用那么灰心，换作是我遇到这种事也无法立刻想出解决方案，毕竟我们的武器比较特殊，要找替代品并不容易｡」看到纲吉气馁的样子，Giotto出声安慰道。
纲吉闻言垂头丧气地微微点了头。
Giotto见状想再补充一些话，让他不用想那么多。
「你的关心我确实感受到了，不必因为自己无能为力而自责，这件事本身就是意外导致，就像你认为某种东西不会用到而没带上的情况,」
「我希望你不要为了减轻我的压力而把你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事情，甚至是做不到的事揽到自己身上,」
「假如我今天没提出一起训练的请求及主动关心你，是不是有一天你需要战斗时我才会知道这件事呢?」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事情就放著不管”这种想法，但我想跟你说，你没有武器很有可能让你遇到战斗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会受伤，你应该也清楚手套对你造成的战力影响｡」
纲吉听到Giotto络绎不绝的“训话”，原本低著的头又更低了，此时他不敢看对方的表情，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只是默默听著。
而Giotto则希望纲吉能明白这件事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他想告诉对方不知道该怎么做的事情就要向其他人求助，不是一直把别人感受排在第一位，让自己陷入困境中。
看到对方的样子，Giotto不禁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讲得太过了，刚刚的话有点像在责备纲吉，但他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抬起头来｡」他说。
纲吉因为Giotto命令式的话语身体抖了一下，但怕被骂而没照做，而Giotto察觉到对方的心情，试图让纲吉明白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继续说道：
「我没有生气，也没怪你，你不用想那么多，我很清楚这附近绝对没有能做出这种武器的匠人，你如果自己处理这件事，大机率会无功而返，最后甚至直接不管,」
「虽然不知道以后是否真的有战斗，先把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准备好总没坏处，我不一定时时刻刻都在你身旁能保护你，但我绝对不想看到你因此受伤,」
「…或许，我们并没有那么多时间慢慢来｡」
「总之我们先想办法处理这件事吧，你就不要再难过了，先抬起头吧，你这样可没办法讨论解决方案｡」
纲吉听到后没马上抬头，只是偷偷瞥了一眼Giotto，生怕是对方想让他不要闪避眼神接触才说他不生气，实际上情况可能不是这样。
他看到Giotto露出淡淡的微笑看著自己，认为是自己想多了。
不想让这种状况持续太久，加上Giotto说了那么多，纲吉觉得从头到尾或许只有他自己反应过度，再继续沉浸于这种情绪会让对方感到困扰，抱持著这种想法他缓缓抬头看向Giotto。
「抱歉...！让你跟我说了那么多...」纲吉决定做些回应，但因尴尬看向对方的眼神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你能回复过来就好，不用每件事都那么讲究礼节，这部分我之后会帮你纠正，都相处一阵子了，你这样我用想的都觉得累｡」Giotto回复道，纲吉不再低头让他觉得说那些都值得，但还是因为对方总是以礼相待的态度感到不满。
「…?」纲吉无语，听到Giotto要“纠正”他的礼节问题，刚刚的情绪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Giotto教学方法的好奇，总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他想。
「虽然这样讲，但你要分得清事情的重要性，绝对不是让你随便看待任何事，如果我很认真在说某件重要事务但发觉听众敷衍的态度，或者因为他们没仔细听造成事情无法挽回，我百分之百会生气的，即便对象是我的守护者或朋友们｡」Giotto又补充道，他担心纲吉误解他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纲吉点头示意他了解了，他同样不想遇到Giotto提到的情境。
Giotto对自己一直都很不错，纲吉想Giotto的意思应该是要他不要因此认为所有事都可以乱来，对方不一定会欣然接受。
「嗯，这部分你不用太担心，通常可以借由对方的神情或语气来判断，也不是那么难以察觉的事情｡」
「讲得有点远了呢，先处理刚才的事情吧，你除了武器不在以外还有发觉哪里有问题吗?」发现好像偏题了，Giotto关切地问纲吉，他想先理清是否还有其他状况。
「目前只有发现手套不在，戒指的话我有随身带著…」纲吉诚实地回答，他把挂在自己胸前的彭哥列戒指从衣物内掏出来给对方看，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闻言Giotto走到纲吉面前，伸手拿取戒指瞧看了一下子之后放下。
「有办法改变戒指的型态吗?」Giotto出声询问。
纲吉看向自己的戒指，之前因为他认为彭哥列齿轮外表绚丽高调，他不太习惯那么显眼的外表，加上塔尔波爷爷说戒指可以转为至今见过的其中一种型态，他就转成在戒指争夺战所见到的样貌。
虽然力量输出会被限制，不过战斗时转回齿轮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但很快地，纲吉发现他无法把戒指转换为齿轮型态，试了很多次但无果。
「好像没办法，我记得之前明明可以的...！而且也没办法把纳兹叫出来…」纲吉著急地回答道，神情手足无措，显然这件事在他意料之外。
看到纲吉的举止，Giotto知道又出现预料之外的状况了，他担心对方再次陷入低落情绪，没过多久他道出他的想法，希望纲吉不要多想。
「没事，我只是想确认目前的状态，这应该是戒指世界的特殊性造成的现象，你就想成戒指是现实世界的投影，因为你在现实有携带才会出现在这，正常来说这里并无法直接影响到现实才导致这种情况｡」
「现在戒指的持有者是你，要怎么做是你的自由，更何况力量不一定代表一切，总之你不用多想，我不会因此责怪你的｡」
听到Giotto安慰的话语，纲吉轻轻颔首，但他内心还是有点自责。
「…抱歉，明明你之前都帮我把戒指恢复原型了…」
纲吉还是对这件事感到抱歉，明明在未来时Giotto特意出现帮他“增加力量”，但他这个举止就很像在说并没有很需要，但他的意思绝对不是这样！
「想表达歉意的话，以后就不要一直道歉，还有把我说的那些话听进去，你拒绝的话我可能不愿意接受你的道歉哦?」
听到Giotto上扬的语调及半开玩笑似的话语，纲吉无语，只是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他猜对方应该想表达他不在意这件事，可能有一部分是不希望自己沉浸在低落情绪中吧，才使用这种语气回复。
如果是这样的话，纲吉认为Giotto成功了，至少他现在心情比起刚才轻松了不少。
「Giotto你对刚才的事情有任何想法吗...?」纲吉决定继续刚才的话题，他猜对方可能有想法，才会提出帮忙的请求。
但是Giotto也表明他的手套不易取得，到底该怎么做？纲吉想他是不是真的制造了一大难题给对方。
对方过了几秒都没回复，但纲吉知道Giotto一定有听到刚才的话，应该在想事情，也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等待。
「…纲吉，我有办法让你拿回你的手套｡」
过不久纲吉听到Giotto说话，对方看向他的眼神带点犹豫，像是刚才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同时又带著认真。
即便Giotto的眼神带著他之前常见的温和色调，但纲吉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他眨眨眼看著Giotto，示意他可以继续说。
「那请你答应我，待会你在“那里”的所见所闻，绝对不要跟除了我以外的人说，以及要照我的指示行事｡」没有辜负纲吉的期待，Giotto继续说道。
纲吉闻言知道对方的意思是要他把等等见到的、听到的当成他们两人间的秘密，不要外传，他认为Giotto不会害他，应该不会出现不合理的要求吧。
「好｡」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纲吉点头答应，他很想问“那里”是指哪里，不过没有问出来，或许等等就知道了，他想。
语毕他看见Giotto露出了微笑，纲吉觉得那笑容中蕴含著截然不同的情感，有温柔、有欣慰，似乎还有不易察觉的苦涩，仿佛终于找到合适的谈心对象，等不及要向对方吐露烦恼。
因为对方的表情，纲吉认为此刻Giotto是开心的，不然不会露出笑颜。
他同样对Giotto展露淡淡微笑，虽然比起对方的显得较为腼腆，但纲吉希望他看到后能安心一些。
两人对视没有持续太久，相互理解到对方的心意后，Giotto走至纲吉身旁轻握他的手。
「纲吉，闭上眼睛，我说能睁开才能睁眼哦｡」Giotto收回笑容，轻声对纲吉说道。
他听见后很疑惑，之前Giotto有跟他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那时属于两人间的嬉戏，再次听到这句话纲吉出现的第一个想法是会不会Giotto又要捉弄他了。
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纲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举止跟平常无异，但他就是这样觉得，他怀疑是不是对方手心传来的温暖影响到了自己的心绪。
没有折腾太久，也没有多余的话，他缓缓阖上双眸。
即使没听到对方的回复，Giotto见状也知道纲吉同意他的要求了。
他没有马上做本来想做的事情，只是静静盯著纲吉。
看著对方的容颜，Giotto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心中平静了不少，不知缘由。
『你究竟是如何看待沢田纲吉的？』
Giotto想起不久前造访这里的不速之客的质问，当时他没有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是啊，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对方光是在他面前，就能牵动他的心情，或许他真的该想一想为什么。
自己对纲吉有好感吗？
答案是肯定的。
那么原因呢？
是因为纲吉只是个孩子，性格乖巧吗？
还是因为容貌相像，看著他有亲切感呢？
或者是理念、战斗方式相近导致的？
又或者是因为自己把对方从平静日常生活卷到彭哥列的事情所产生的愧疚感？
Giotto反复自我询问，他现在无法得出确切答案，但他绝对不想把自己的期待强加在纲吉身上，他希望是否继承这件事由纲吉自己选择，即便对方是他等了很久的，真正的继承人。
或许还有很多没想清楚，但Giotto不打算现在继续想这些事。
一想到不能回去的问题解决后纲吉就不会继续留在这里，Giotto有一瞬间冒出是否不要处理这些事情，纲吉就可以一直留在这里的想法，但很快被他否决了，这样一定会伤害到纲吉的。
他才发现自己对纲吉有一定程度的依赖性。
Giotto露出微笑看著仍紧闭著双眸的纲吉，没有说话，他思考这些事情花了不短时间，看到对方有遵守约定心里觉得暖暖的。
他想好好珍惜现在与纲吉相处的时间。
继续想下去可能没完没了，加上纲吉还在等他，Giotto打算先处理刚才提到的事情。
而纲吉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睁眼，刚刚过了至少一分钟都没有动静，要不是从手心传来的温暖，他可能会认为对方已经离开了。
中途他也没听到Giotto说话，认为对方可能在想事情，就没出声打扰，他很想睁眼看对方究竟在做什么，碍于刚才的约定他并没有这么做，纲吉不想当没信用的人，更何况这件事情非常简单。
他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定，如果再过十秒Giotto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他就要开口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刚才的要求并没有提到不能说话。
这个想法出现的同时，纲吉感受到周围传来热度，很像之前体验过的Giotto的火焰所带来的温度，他真的很想睁眼瞧瞧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不愿打破他们之间的约定，最后没有那么做。
之后一定要问Giotto他到底做了什么，纲吉心想。
纲吉感觉自己的意识正逐渐变得模糊，很像之前往返这里和现实世界的前兆，他猜Giotto要带他去某个特别的地方，因为对方刚刚有提到“那里”。
对此现象他不打算做多余的动作，他相信Giotto有自己的想法。
在旁边的Giotto一直注意著纲吉，他知道纲吉有注意到自己火焰的暖度，对于那人有遵守诺言感到开心。
他想让纲吉看看现在周围发生的现象，但Giotto认为之后或许还有机会，就没有请纲吉睁眼。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到必须看一眼的事情就是了。
Giotto所释放出的火焰渐渐凝聚，将两人的身影包裹其中，它所发出的橙色光芒在昏暗环境中异常显眼，几乎可以把办公室的每处都照亮。
纲吉感觉到周遭光线对他闭著的双眸带来的刺激，他想Giotto高机率就是在使用火焰。
没过多久，房间再度回到暗色调，仿佛刚才这里就没有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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